华为全球首个5G创新中心落户上海这个开发区，30年前竟是白色家电代工厂？

阿俊あ萍萍

上世纪 80 年代，上海以出口原料型产品为主，一箱箱土特产出口到国外，但产品附加值较低。后来上海人发现，像中药这样的产品，虽然出口时不值钱，但到了海外经过加工、分装，一下子身价百倍。于是上海就设想在浦东新区中部的金桥，建一个出口加工区。
从诞生之日开始，金桥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它总是不满足于现状，永远在生长，永远在思考。从出口加工，到传统制造业，到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两轮驱动，再到以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融合的高端产业体系，每隔七年，区域就要完成一次转型升级。
在 30 年的开发建设中，金桥开发区完成了从 " 金桥加工 " 到 " 金桥制造 " 到 " 金桥智造 " 的蝶变，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转型升级确立起一个 " 金桥样本 "。2020 年，金桥开发区迎来她的第五个 " 七年 "。
转型升级：每七年一次蝶变
从 1990 年到 1997 年，是金桥的 " 第一个七年 "。1990 年浦东开发开放之初，金桥出口加工区经国务院批准设立，这是中国唯一的以出口加工为主的开发区。当时的金桥主要以产品加工为主，白色家电、纺织、食品是其龙头产业。
上世纪 90 年代，适逢国内掀起 " 家电进家庭 " 的浪潮，以产品加工为主的金桥抓住机遇迅速发展，当时上海人的家电，总有一台是金桥造的。"30 年间，金桥总是抓住制造业发展的每一次机遇，适时地转型。" 上海自贸区金桥管理局局长杨晔说。到了第二波 " 汽车进家庭 " 浪潮到来的时候，金桥再次抓住机会，引入了上汽通用。" 紧紧抓住产业和民用的结合点，这是金桥的经验。"
" 金桥出口加工区成立以后，上海一度提出发展支柱产业性质的高附加值、深加工产品，提高产业的国际消化能力。金桥的汽车产业变成了上海的支柱产业。" 曾任上海市副市长、浦东新区开发办副主任的沙麟回忆道，" 由于汽车升级换代快，马上就成为高端产业链的一部分，参与国际交换，从而使得上海在先进制造业方面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产业链。"
1998 年，在金桥迎来第二个七年之际，通用首辆轿车下线，标志着金桥从加工导向转变为制造导向，形成以汽车制造、电子信息、家用电器、生物医药和食品四大产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从 1998 年到 2005 年间，金桥的招商引资力度不断加大，跨国公司快速集聚，经济总量快速增长，在全国的影响力逐步提升。
成功转型生产制造以后，金桥转型的脚步并未停止。伴随着浦东与南汇两区合并，金桥发展到了南北联动、融合发展的 " 大金桥 " 时代。在 2006 年以后的 " 第三个七年 "，金桥转型的重点是生产性服务业。工业总产值突破 2000 亿元，销售收入突破 3000 亿元。2012 年 10 月，金桥更名为上海金桥经济技术开发区。2015 年 4 月，金桥开发片区 20.48 平方公里纳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区范围，进入 " 双自联动 " 发展新阶段。


华为 5G 创新中心落户。
在 30 年的开发建设中，金桥的产业升级脚步从未停歇，实现了从最初的汽车与零部件、电子信息、白色家电、生物医药及食品传统四大支柱产业，逐步转型升级为今天的未来车、智能造、大视讯、新通信四大战略性新兴产业。2020 年，金桥迎来 " 第五个七年 "，面临新一轮 5G 技术革命，金桥的传统支柱产业与大数据、AI、5G 等跨界深度融合发展。金桥 5G 产业生态园作为上海首个 5G 产业园正式开园，并迎来首批企业入驻。其中，华为 5G 创新中心是华为全球首个以 5G 为主题的创新中心，将汇聚华为在 5G 研发方面最核心、最前沿的技术。金桥实现了从 " 代工厂 " 向 " 智慧谷 " 蜕变。
制度创新：书写 " 沃尔沃传奇 "
在金桥，流传着一个关于沃尔沃的 " 传奇故事 "。
去年初，尼日利亚拉各斯港，两台大型挖掘机轰隆隆地开上码头，它们由沃尔沃建筑设备位于上海金桥的公司负责签订采购协议，由韩国工厂负责生产，并直接从韩国装运上船运往万里之遥的非洲大地。全过程中，两台挖掘机未踏足中国的土地，却完成了一笔利益归属中国总部的大生意。这是离岸贸易在金桥片区正式 " 破冰 " 的第一次尝试。
最近，沃尔沃建筑设备（中国）有限公司拿到了由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印发的新版营业执照，新营业执照上在经营范围一栏内多了 4 个字：" 转口贸易 "。从离岸转口贸易业务的突破，让公司真正具备了一个总部该有的功能。而为了这一天，沃尔沃建筑设备（中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詹旭等待了 8 年。


俯瞰金桥 offic park。
沃尔沃建筑设备作为一家专门生产挖掘机等大型工程设备的企业。2012 年，沃尔沃的金桥工厂正式升格为中国总部。" 在中国做全球生意 "，成为企业新的雄心壮志。
然而公司虽已具 " 总部之名 "，却难有 " 总部之实 "，这是詹旭一直以来的心病。" 由于监管制度的限制，我们无法开展货物不报关入境的离岸贸易，如果货物不经过国内口岸，直接由企业的境外生产厂商销售或租赁给境外客户，海关因看不到货物，不能提供相关进出境单据。而银行方面也不敢轻易尝试，造成企业无法在国内开展资金结算。" 詹旭痛心地说，那段时间，总部的离岸贸易结算只能由其位于新加坡的沃尔沃东亚公司操作，使每年高达 30 亿元左右的营业额和近 10 亿元的各种税收不能落地上海，辛苦谈来的订单只能为别人做了 " 嫁衣裳 "。
要突破企业困境，必须实现制度创新。上海自贸区金桥管理局从 2016 年起就开始着手破解离岸贸易跨境结算的瓶颈。监管者看不到实物怎么办？物联网技术来破解。现在，每台大型工程设备都装有大量的传感器，机器在哪个方位，是否开机，运行状态如何，只要在电脑上就能一键获知。为了确保交易真实，银行对每一笔离岸贸易的交易各方和资金往来进行调查。而海关单证电子化的普及，则大幅减少了对纸质单证的依赖。如今，一笔离岸贸易的各类单证只要在互联网上就能查询、下载、传输，还能与国际通行的单证相接轨，再也不用人工到上海口岸交付。商务部门还将沃尔沃建筑设备上海公司这类信誉良好的企业列入 " 白名单 "，通过内部统筹协调，支持企业创新业务模式。
功夫不负有心人。2018 年，离岸贸易在金桥片区正式 " 破冰 "。2019 年，公司又实现了货物由一地发往上海，再从上海转往第三地的转口贸易。从离岸贸易到转口贸易的突破，为沃尔沃上海公司的全球业务打开了一个新天地。事实上，得益于自贸区贸易投资便利化，沃尔沃建筑设备上海公司在金桥实现了 " 梅开三度 " ——第一家实现离岸贸易跨境结算，第一家破解非海关特殊监管区企业转口贸易问题，第一家融资租赁和商业保理机构。今年，沃尔沃将上海公司从中国总部升格为亚洲总部，意味着更多的全球性业务将在上海开展。
沃尔沃的传奇背后，是深化自贸区金融开放创新的一次成功试点，也是自贸区贸易投资便利化升级的典型案例。近年来，金桥牢牢抓住制度创新的牛鼻子，企业不断尝鲜，连连取得多个 " 全国第一 "。这里诞生了第一家进口非特殊用途化妆品备案管理注册企业，让消费者可以同步体验到全球范围内的最新产品；第一家特殊区域货物分类监管企业，实现保税和非保税产品在同一地点管理运营；第一家获批电信增值牌照的外商投资企业，助力 " 车联网 " 在区域内形成集聚效应；第一个外商投资金融教育机构，在财富管理和财务规划方面提供全方位的教育培训，助力浦东乃至上海的金融发展。
产城融合：新一代城市副中心
金桥碧云国际社区，是在上海创业发展的欧美人士公认最具美誉度的地标式国际社区之一。社区以国际社区居住为 " 一轴 "，以配套文教医疗和商业休闲为 " 两翼 "，建有医院、国际学校、中欧国际工商管理学院、教堂等配套。目前在碧云社区入住的家庭中，外籍家庭和人员约占三分之一，来自世界上 60 多个国家和地区。
" 金桥有一个很好的传统，区域内自持的物业很多，即使是出让的土地也有一定年限。自持才有发展自主权，产业腾挪才有空间。" 杨晔说，这在开发区建设初期并非易事。" 要在一片空白的土地上引进这么多企业，还要坚持物业自持，当时的领导都是顶着巨大压力的。" 而事实证明这种坚持发挥了良好的作用。在碧云国际社区，这里的高端住宅均以租赁为主，很少卖出，让房子真正服务于在金桥发展的外籍人才。


碧云社区。
在新一轮城市规划中，金桥成为上海新增的主城副中心之一。在杨晔看来，产城融合的脚步从金桥诞生之初便已开始。" 金桥当初规划之时，就把生活区和生产区都充分考虑在内，彼此间有分有合，平衡发展。开发区里有工业用地，也有很多商住房、高档住宅。"
" 产 " 与 " 城 "，城市副中心与产业区的定位，一直是一对矛盾的关系。" 副中心居住的人越多，人们就越不希望这个地方有产业进去，但金桥副中心是以产业为特征的，不同于五角场等上海其他城市副中心以商业为主要特征的思路。" 正是产业园区和国际社区的相互交融、相得益彰，支撑了金桥 30 年的发展。
未来，金桥将更关注城市综合服务短板，打造面向浦东东北部的综合服务高地；持续投入国际魅力城区建设，从金桥辐射到周边区域的智造业产业发展，探索成为 " 新一代全球城市副中心 " 的样本。
栏目主编：王志彦 本文作者：黄尖尖 文字编辑：黄尖尖
本文图片：浦东新区提供